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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期的新闻报道来看,北京已在考虑征收拥堵费了,显然,还会参考国际惯例,也就是业已收费的伦敦、新加坡等城市的收费经验。对于在京的有车一族来说,我们最关心的问题不外乎以下几个:收费区域有多大?什么时间段要交费?收费标准定多少?怎么交费?什么情况下可以免费?调皮一点的网友可能还会问:拥堵费能减少拥堵吗?特权车辆也要交费吗?比如……“使”字头的车。
好吧,北京拥堵费八字还没一撇呢,上述问题自然没有标准答案。但要回答上述问题,其实也不难,因为伦敦已经有十几年的收费经验摆在那儿了,参考价值很大。有意思的是,我看到的拥堵费相关报道,大多提到了伦敦、新加坡,但对怎么收费,不少报道语焉不详,甚至还有错误。所以,如果你很关心北京收取拥堵费的话题,这篇文章值得看一下。
北京将要收拥堵费的消息一出,各种讨论中最激烈的,就是收费区域有多大。一般都认为,将会以某个环路为基础确定收费区域,有异议的是到底收到几环?有人说到三环、四环,也有人说只到二环,还有人说要到五环、六环,哪种可能性更大呢?
从伦敦的经验来看,伦敦的拥堵费收费区域(Congestion Charge Zone,缩写为CCZ),目前是伦敦内环路以内,包括伦敦市(金融城)、西区(商业和娱乐中心)和威斯敏斯特市等,面积约22平方公里。其实,在2007年2月到2011年1月期间,收费区域还曾西扩到切尔西、肯辛顿等地区,面积达到了39平方公里。但是,由于西扩区公交网络不够完善,最终因居民反对而被取消。
可见,按环路来收费是几乎肯定的,因为操作起来比较容易。北京二环的长度是32.7公里,环内面积是62平方公里,已经比伦敦的拥堵费收费区大了不少,似乎拥堵费收到二环就足够了。但是,北京二环内有一个面积巨大的故宫,而北京的金融、商业、娱乐在二环外分布得更多,拥堵严重的路段也更多。综合考虑,北京拥堵费只收到二环可能是不够的,也许要收到三环(周长48.3公里,环内面积159平方公里)。另外,按照伦敦经验,作为拥堵费收费边界的环路是不收费的。北京应该也会这样,毕竟北京的尾号限行政策,也是不包括五环主路的。
如果按环路确定北京将来的拥堵费收费区域,长安街肯定会在收费区内。但长安街又是一条极重要的东西穿行通道,如果因为拥堵费把大量车辆逼到三环上去绕行,那就得不偿失了。那么,我们将来还能免费上长安街行车吗?伦敦经验也能给我们答案:在伦敦拥堵费收费区西扩期间,伦敦交通局提供了好几条穿行路线,在这些道路上行车,不用交费。所以,北京将来的拥堵费收费区就算包括了长安街等穿行道路,应该也是可以免费通过的。
伦敦的拥堵费收费时间是每周一至周五从早7点到晚6点(2007年之前是到晚6点半),另外,周末、公共假期和圣诞节到新年期间不收费。这种时间段,我们接受起来应该很快,毕竟小汽车尾号限行就是这么干的。假如北京将来收拥堵费也采取这种时间段,我觉得它更偏向于小汽车尾号限行的时间段安排,也就是一般情况下早7点到晚8点之间要收费,周末、公共假期则不收费。
很多报道都说,伦敦拥堵费是每天10英镑,这是不准确的。其实,伦敦拥堵费的标准变动过3次,从最初的5英镑已经涨到了目前的11.5英镑。另外,交费时间不同,标准也有差异,还存在月票、年票等优惠价格。例如,第二天交费,就得交14英镑了;如果使用“自动交费系统”(2011年推出的),当天交只需要10.5英镑。对不交费的车辆则有较重的处罚,目前处罚标准是每次65-195英镑,即14天内补交是65英镑,而28天之后补交是195英镑。另外,还存在车队交费的优惠,即拥有6辆或更多车辆的公司,可以享受每天10.5英镑/车的交费标准。至于交费方式,在许多停车场、加油站、邮局等设有交费点,而通过网络或手机交费则更便利。
对于北京的拥堵费,按照之前专家的说法,也会像伦敦一样按天收费,标准是一天20-50元,这应该是比较合理的范围。支付方式方面,应该也会多样化,但打折力度和晚交的处罚力度都会比伦敦差不少。
这是关系到很多人切身利益的问题,毕竟北京的拥堵收费区可能比伦敦的大不少,收费区内的居民数量更可能多出数量级来。伦敦的做法是,收费区内的13.6万名居民,大多需要交拥堵费,但折扣率高达90%(要求使用“自动交费系统”)。其实,享受这一折扣的还有离收费区极近的居民们。
北京应该也会采取这种做法,毕竟住在拥堵收费区内的人也得开车,没有大折扣,他们的负担就太重了,而完全不用交费的话,又有点违背拥堵费的初衷,也不太公平。另外,伦敦对于那些按月或者年付的车辆,因出行计划变动,实际出行次数比计划的少时,可以申请退款。预计北京的车主们难以享受这个待遇(纯感觉,不解释)。
伦敦的拥堵费政策还规定了免收费的车辆范围,主要是各类两轮车(摩托车、自行车和助力车)、道路抢修车、9座及以上车辆。对于低排放车辆也有照顾,即二氧化碳排放量不高于75克/公里且符合欧5排放标准的小汽车,以及纯电动车或纳入目录的插电混动车辆,如宝马i3 REx、宝马i8、奥迪A3 Sportback e-tron、三菱Outlander插电版、丰田普锐斯插电版、高尔夫GTE等。
北京的拥堵费政策应该也类似,会照顾纯电动车和公务类、公交类、环卫类车辆。按照北京汽车尾号限行政策,使字头车辆不受限制,预计它们也不用交拥堵费,这和伦敦的政策将是不同的。
说到使字头车辆,美国总统奥巴马还欠着伦敦拥堵费呢:他曾访问白金汉宫,期间乘坐的总统专车并没有交拥堵费,之后收到了120英镑的罚单,但美国政府以外交豁免为由拒绝交费。这使得英国人很不高兴,因为美国大使馆的车在新加坡、奥斯陆可是交费的。据统计,截至2013年12月,外国使馆共欠伦敦拥堵费8200万英镑,其中美国最多,达878万英镑,日本其次,600万英镑,然后是俄罗斯的522万英镑、尼日利亚的492万英镑。
伦敦的做法是在收费区设置大量摄像头,以识别车牌号码的方式(ANPR)确定应该交费的车辆。这种做法导致了一些问题,比如套牌车或改牌车,伦敦交通局的应对办法是设置相应的车牌库,一旦发现这类车辆就会触发警报系统,然后动用人手去抓。另外,ANPR可能无法识别某些非英国的车牌号码。还有,据说有人停车时误入了拥堵费收费区而不自知,后来收到了昂贵的罚单。最后,识别精度并不能达到100%,有时也得依靠人工介入,且奉行以下原则:已交费车辆未发现不退款,未交费车辆发现了要罚款。
北京预计也是靠摄像头来收拥堵费,毕竟环路的出入口数量有限,而现在摄像头的车牌识别能力也很高了,不用多少成本就能把整个收费系统整起来。
伦敦从2003年2月开始收取拥堵费,在前10年内共收费26亿英镑。其中,12亿英镑(46%)用于公共交通设施、道路和桥梁改善,还有建设人行道、自行车道等;另外还有9.6亿英镑用于改善公交网络。
在2013年,伦敦交通管理局宣布,收取拥堵费导致交通流量下降了10%,伦敦的车辆行驶总里程下降了11%(在2000年到2012年期间)。但是,伦敦中心区域的拥堵程度和收费前相比差别不大,车辆的行驶速度甚至还有所降低。当然,官方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为了改善环境,优先公交和行人,强化道路安全,拥堵费对缓解拥堵的效果被抵消了。你信吗?
这次举英国另外一个城市的例子:曼彻斯特。在2008年,它试图推出拥堵费,但最后被抵制而放弃。收取拥堵费的前提是,人们必需的交通出行可以不依赖小汽车,也就是有极其发达的公交体系。
从这个角度来看,北京三环内作为拥堵费收费区都有点嫌大了,毕竟还有好多地方是不通地铁的,公交也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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