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章男道歉，日系车安全神话要破灭？

撰文 / 周 洲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琚 佳

来源 / 路透社，经济学人等

丰田、本田、马自达、铃木、雅马哈，5家日本车企因测试数据涉嫌造假，处在舆论风口浪尖上。

6月4日，丰田和本田中国已发声明称，不涉及在华销售车型。

同日，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针对涉及安全性数据造假等不当行为，日本国土交通省对丰田汽车位于爱知县的总部进行突击检查。

检查人员对质量负责人进行询问，并分析相关文件。

日本国土交通大臣齐藤铁夫在当天内阁会议后的记者会上说：“我们将确认不正当行为的事实，并根据结果严格按照《道路运输车辆法》处理。”

6月3日，丰田会长丰田章男朝着台下鞠躬道歉：“作为丰田集团的负责人，我谨向我们的客户、车迷和所有利益相关者诚挚地道歉。”

由于行人和乘员保护测试数据不充分，丰田将暂停卡罗拉 Fielder、卡罗拉Axio 和 雅力士 Cross 在日本国内的发货。

四款过去生产的车型——皇冠、Isis、SIENTA 和雷克萨斯 RX涉及碰撞测试“应对不当”，是由于采用的测试方法与政府标准不同。

虽然丰田在记者会上为上述不当行为道了歉，但丰田也表示，目前审查了数万次测试后，只发现了六起违规行为，分别发生在 2014 年、2015 年和 2020 年进行的六次测试中。

违规测试的例子之一是，丰田测量了某款车引擎盖一侧的碰撞损伤，但要求是两侧都需要进行测量。

丰田称提交了在开发过程中收集的数据，这些数据的采集条件比官方要求更严格。

丰田表示，仍在进行公司内部调查，包括调查与车辆燃油效率和排放相关的问题等，计划在 6 月底前完成调查。

这家全球最大的车企补充说，车辆性能并无违反规定的问题，没有必要停止使用受影响的车辆。

日本国土交通省表示，本田、马自达、雅马哈、铃木也存在违规行为。这些汽车制造商在申请车辆认证时，提交了不正确或经过操纵的测试数据。

根据日本规定，日本市场的整车和零部件，均需要通过型式指定，由日本国土交通省监管。日本的整车型式测试包括安全、排放、油耗、噪音等，由国土交通省指定机构负责测试和得出报告。

国土交通省指出上述5家车企的“不当行为”，主要存在于安全气囊、碰撞试验、发动机输出试验等方面。

其他4家车企分别在官网刊登了对此次事件的声明。

本田被指出在噪音试验和发动机输出功率试验中偏离试验条件，以及在试验结果中记录与实际测量值不同的数据。

本田表示，在2017 年 10 月之前的八年多时间里，该车企发现约二十几种已停产的车型在噪音和输出测试中存在不当行为。

但本田也称，经过内部技术验证和实车测试后确认，车辆符合法规标准。

马自达声明，在发现工人修改了发动机控制软件测试结果后，该公司自5月30日起暂停了 Roadster RF 跑车和 Mazda2 掀背车的发货。

举行了道歉会的马自达还发现，已停产的 Atenza 和 Axela 车型的碰撞测试被篡改，在一些正面碰撞测试中使用计时器触发安全气囊，而不是依靠车载传感器来检测撞击。

马自达亦在声明中说，经过内部技术验证和重新测试确认，这些车型在前方碰撞事件中符合法定标准的乘员保护性能，受影响车辆的客户没有继续驾驶的安全问题。

铃木则涉及在 2014 年 9 月的一次测试中，伪造了制动距离。

雅马哈的问题是在不适当的条件下对产品进行噪音试验，过去生产的两款车型，也在警示音试验的数据上存在虚假记录。

雅马哈表示，已停止一款运动型摩托车的发货。

日本国土交通省曾于 1 月底要求汽车制造商们调查认证申请，以应对去年丰田旗下大发汽车的安全测试丑闻。

大发汽车为其他车企代工，所以85家汽车和关键零部件制造商进行了内部调查。截至5月底，已有68家公司完成调查，包括丰田在内的其余17家公司仍在继续调查。

2023年12月20日，经第三方委员会调查，大发汽车株式会社生产的车型多数存在碰撞测试中违反法规规定的测试程序和方法进行数据造假问题，该公司承认至少自 1989 年以来就存在操纵测试的行为，自当日起全面停止所有车型的出货。日本国土交通省同日宣布，于12月21日对该公司实施检查。

在政府解除全面禁令后，大发于今年 4 月恢复了出货。

日本汽车制造商接二连三的丑闻已成为政府的麻烦。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林芳正称，这种不当行为“令人遗憾”，“损害了日本汽车产业的信誉”。

随着日本政府的调查，丰田位于宫城县的大衡工厂和岩手工厂共计2条生产线将暂停，公司预计或将对1000多家采购商产生影响，之后会对部分供应商进行补偿。

丰田章男解答了为何近几年来屡被爆出数据造假的负面消息。

他称，为了迎合更多汽车消费者的需求，丰田采取了市场全方位扩张战略。在这样的战略指导下，公司将优先考虑新车的开发周期和生产效率。

扩张战略让丰田一举成为全球销量最大的车企，也导致了极少数的短视行为。作为公司一直坚守的生产价值观，正在动摇。

丰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已经做出调整。

大发汽车爆出丑闻之后，丰田社长佐藤恒治今年2月曾在大发汽车新体制发布会上强调，企业经营必须像马拉松一样，考虑长期主义，即使放慢发展速度，也需要重振昔日的丰田体制，这是公司安身立命的根本。

周一的事态发展，让人们更加关注本月晚些时候举行的丰田年度股东大会。

为大型投资者提供咨询服务的公司 Institutional Shareholder Services （ISS）和 Glass Lewis 建议股东在会议上投票反对重新选举丰田章男为董事长。

在一份致股东的报告中，ISS 特别指出了丰田集团“一系列认证违规行为”。

日系车和德系车哪个更安全，一直是人们比较和争论的话题。

在既定印象中，德系车在安全性能方面可能更具优势，尤其是在碰撞保护和驾驶稳定性方面。而日系车则在节能、环保以及碰撞中的能量吸收方面表现出色，为乘客提供较高的安全性。

五年前，在中保研的CIASI测试中，凯美瑞、雅阁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在第一轮测试成绩最优的4款车型中占据两席；第二轮测试中丰田奕泽不论是偏置碰撞还是侧撞、顶压，亦或是车内乘员保护，都达到G级得分，取得全优。

那时候，特斯拉的上海超级工厂还没盖好，还处在巨亏的生存边缘。

5年后，车市巨变。

新能源汽车对燃油车发起的冲击，让老师傅们着实反应了好一阵子，也被卷着缩短新品开发周期、提升生产效率、加速交付进度。这意味着市场份额获得扩张，但代价就有可能是日企集体舞弊这种行为。

或许应该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