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马启示录：车企倒闭，新能源车成废铁？

威马汽车“车如其名”，它给了所有新势力车主一个“下马威”。

近日，有车主反映，威马汽车上的蓝牙钥匙“威马智行”和远程控车功能“小威随行”已无法使用，车机显示“网络异常”“请求超时”等。

而在此之前，10月9日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显示，威马汽车科技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威马汽车）被申请破产重整，申请人为威马汽车自己。

两条消息被结合在一起，一时间“威马汽车破产，车不能开了”引发热议。

在此之前，新能源汽车品牌倒闭已经时有发生，威马风波被广泛传播的原因除了威马拥有一定的汽车保有量，更重要的是威马本身具备的特殊性——它融资多，用户多，拥有造车资质和工厂，但最终依然走向陌路。并由此导致其他新能源车主，不得不担心自己的车辆是否会步威马汽车的后尘。

虽然在10月13日，威马汽车称车机已恢复正常，但它就像一次“狼来了”的故事，吓得新能源车主们，以及打算成为新能源车主的人，都得再三掂量掂量自己的选择。

威马汽车是新汽车品牌的预演还是个例？如果车企最后真的倒闭，那我的车还能开吗？这是每一个购买了新汽车品牌，以及打算购买的车主都必须思考的问题。

毕竟，汽车作为大部分普通人一生中购买的最昂贵的消费品，谁也不希望落得个没有保障的余生。

车企倒闭，以往在国内并不常见。

燃油车时代，国内车市几乎完全由几家合资车企、国企和民营车企把持，即便是相对弱势的奇瑞、比亚迪等民营车企，成立时间也在15年以上，销量虽比不过合资车企，但破产倒闭的消息并不多。

但近几年，随着新能源汽车时代的来临，诞生了数百个新能源汽车品牌。据财联社统计，截至去年10月，国内共有27家新能源汽车产业链公司破产或破产重整。其中，有17家企业的经营范围涉及整车制造，并且不乏博郡、陆地方舟、知豆等曾受到当地政府支持的“网红”。今年以来，雷丁汽车、爱驰汽车等较为知名的车企也宣告破产。

不过，彼时外界对这些品牌的讨论大多集中在行业分析、围观吃瓜的阶段，毕竟绝大部分普通人可能都没听过，也没买过它们的产品。更确切地说，这些车企销量本就不高，有的甚至从成立到破产都没有一辆新车真正上市销售过。

威马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真的卖出了很多车，拥有超过11万用户；它曾是中国新能源汽车品牌里耀眼的新星，曾完成中国汽车史上最大单笔融资（100亿元）；它还拥有两座具有弥足珍贵的造车资质的工厂；以及它本来有机会避免破产的命运——它曾和Apollo智慧出行（非百度Apollo）达成收购协议，借壳作价170亿港股上市。

但即使有如此多光环的加持，威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2018年，威马成为第二家正式交付新车的造车新势力，最终年销量为3850辆，虽然绝对数字看着不高，但名列当年新势力销量前三。

2019年，威马年销量翻了4倍有余，达到1.69万辆，仅次于蔚来排在第二。但到了2020年，威马销量仅增长30%，最终2.25万辆销量排名新势力第四；2021年，威马年销量4.42万，排名继续下滑一位，彻底被“蔚小理”甩在身后。

据乘联会数据，2022年全年威马汽车累计销量仅为29450辆，同比下降33.3%。而到了今年，威马月销量在百辆徘徊，彻底成为边缘角色。

根据瑞银中国发布的数据，中国目前大概有148个汽车品牌，其中114个是本土品牌，34个是外国品牌。瑞银中国称，“到2030年，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将缩减至十几家及以上。中国车市中的尾部汽车制造商正在逐渐退出市场，只留下最适合生存的公司。”

因此，车企倒闭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大概率会发生的结局。而中国每年超过2000万辆的庞大市场也决定了，一个品牌再小，它最终可能也会拥有数万乃至数十万的用户。

如今中国车市价格战没有丝毫停歇的意味，业内共识是新能源汽车已经迈入淘汰赛，而威马汽车的隐喻在于，它给所有的汽车品牌敲响了警钟——即便融资百亿，销量破10万，拥有两座造车资质的工厂，依然走向了没落。

事实上，在此之前，公众对新势力倒闭的担忧已经相当普遍，无论是“蔚小理”还是传统车企的新能源品牌，车主既担心车企倒闭，也担心自己的车会成为“绝版”。

现在，威马真正让这种担忧，变成了现实。它给所有打算用钱投票的新能源车主们狠狠地上了一课——谁会成为下一个威马？

而这势必也会加深用户对新品牌的犹疑，让它们在淘汰赛晋级之路上，又增添了一份不确定性。

一个品牌走向终局，倒闭并非唯一选择，尤其是在汽车这类重资产行业。虽然企业经营出现问题，但往往还持有技术专利、工厂、品牌等相对有价值的部分。

因此稍有市场和技术的车企很少直接倒闭关门大吉，而是被收购或重组。例如历史上著名的戴姆勒与奔驰的重组，宝马收购劳斯莱斯和MINI品牌等。

如果是被收购，所属的新品牌方往往也会承担被收购方的债务、售后等，只是如果车辆停产，并且不再生产，后续的维修和零部件供应可能会不太方便。除此之外，对车主来说，被收购几乎是最好的结局了。

相比燃油车，新能源车拥有大量的软件服务，例如现在大行其道的中控大屏、智能座舱、智能驾驶等，因此，一旦车企倒闭，这些软件服务大概率将陷入无人更新维护的境地，车辆安全性得不到保证，最严重的可能是大部分软件服务都无法使用，就像前文提到的威马那样。

不过，通常车辆都会有软件之外的其他开启和驾驶方式，例如物理车钥匙，因此一般不会影响基本的驾驶功能，但也仅仅是“正常驾驶”。

此外，更大问题就是售后了。由于车企倒闭，官方售后荡然无存，检修、车辆维护等都只能车主自费，而缺少官方售后的维修往往价格高昂。例如已经停产的纳智捷的配件费用，比奔驰、宝马等豪华品牌还高。更严重的是，一些专用零部件不再生产，如果车辆出现严重问题，可能都找不到替换的零件，例如电机、电池、电控等。

威马已经出现了类似问题。据报道，从2022年10月起，上海青浦区消保委就陆续接到近90位消费者对威马汽车的投诉，反映该公司经营异常，门店关停、无法提供汽车配件问题。对此，青浦区消保委发布警示称，威马汽车经营异常，提醒消费者谨慎购买。

但事实上，根据我国颁布的《汽车销售管理办法》，对于停产或者停止销售的车型，生产企业应当及时向社会公布停产或停止销售的车型，并保证至少10年的配件供应以及相应售后服务。显然，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车企并不多。

再者，如果想早点摆脱“烫手的山芋”，因为上述隐患，其二手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总而言之，车企一旦倒闭，后续影响将是持续性的。而威马风波带来的影响，也将像投入水中的一枚石子，激起的涟漪将荡漾整个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