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成为欧洲中心，西班牙押注绿氢

撰文 / 梁卫平

编辑 / 孟 为

设计 / 琚 佳

来源 / Bloomberg;作者/Thomas Gualtieri

今年6月份在直布罗陀对面的一个港口，两位欧洲君主罕见地共同露面，外界对这一大胆而冒险的尝试给予了认可。

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和荷兰国王威廉·亚历山大站在阿尔赫西拉斯的货船旁，为一条新的海上走廊揭幕。是什么关键货物吸引了现代皇室的注意力——绿氨，一种运输氢气的方式，也是西班牙成为欧洲清洁能源中心计划的关键部分。

6月14日，在西班牙阿尔赫西拉斯，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中右）和荷兰国王威廉—亚历山大（中左）在用于运输清洁氨的油罐船前。拍摄：Jorge Guerrero/AFP/Getty Images▼

绿氢由可再生能源分解水分子制成，被视为摆脱化石燃料的关键。它实际上是一种储存太阳能、风能和水能的手段，可以通过管道和船舶运输。

为了防止全球气候变暖产生严重后果，国际可再生能源机构估计，到2050年，绿氢需要从现在的不到100万吨激增到5亿吨以上。

西班牙正在加大180亿欧元（合195亿美元）的投资，用于生产和分配可再生能源产生的氢气——这是欧洲迄今最雄心勃勃的一次尝试，该技术对欧洲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气候中立大陆至关重要。

西班牙的绿氢项目从北部延伸到南部海岸，包括位于普埃托利亚诺的欧洲最大的绿氢设施。位于西班牙萨拉戈萨的卡尔维拉氢气公司（Calvera Hydrogen SA）计划建造生产和储存燃料的设备，包括在汽车，公共汽车和火车的加油站。总而言之，西班牙几乎拥有全球五分之一的战略氢能项目，仅次于美国。

“西班牙在绿氢方面拥有独特的特权地位，如同石油之于沙特阿拉伯。”当地炼油商Cepsa SA清洁能源副总裁Carlos Barrasa表示。

该公司正在投资30亿欧元用于被称为安达卢西亚的绿色氢谷项目。

在西班牙萨拉戈萨的卡尔维拉氢气公司，工人们正在捆绑氢气钢瓶。拍摄：Angel Garcia/Bloomberg▼

“就逻辑而言，有一个顺序。”牛津能源研究所氢研究负责人马丁·兰伯特（Martin Lambert）说，“第一步是尽可能多地使当地电力系统脱碳，然后从多余的可再生能源中制造氢气供当地使用，然后转向出口。”

Cepsa计划投资10亿欧元在圣罗克生产，预计将于2027年完成。像欧洲顶级清洁能源开发商Iberdrola SA在附近的韦尔瓦的一个类似项目一样，新的贸易路线预计将化学品运往荷兰鹿特丹港。

政府的目标是到2030年每年出口200万吨。

不过，西班牙出口雄心的支柱是H2Med。这条耗资25亿欧元的管道每年可输送200万吨氢气。这条海底线路将获得欧盟的资助，将从巴塞罗那到马赛，最终可能连接到德国。

正如王室在阿尔赫西拉斯的露面所表明的那样，西班牙已经在推进过境计划。

氨更容易运输，因为气体可以很容易地液化。这种化合物由氮和氢分子组成，如果它是用可再生能源制成的，则被认为是“绿色的”。

但氨具有剧毒、易燃和腐蚀性。根据非营利性全球海事论坛的说法，由于健康和环境风险，它需要严格的安全标准。这限制了可以使用的船只数量。

西班牙拥有欧洲最好的太阳能发电条件，想要发挥主导作用。但风险在于西班牙推广得太远，太快。

它们认为，一旦建立了供应，需求就会到来。但包括法国和德国在内的国家已经开始削减欧盟所谓的“绿色协议”的部分内容，该协议的目标是到2030年生产1000万吨清洁氢。由于对政治和财政成本的担忧，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被拖入“文化战争”。

另一个不确定性的消息是，西班牙7月23日的提前选举，可能会产生一个不太愿意在该行业支出的新政府。这可能会历史重演，2007年西班牙在债务失控后突然取消了光伏板补贴计划。

随着西班牙的供应和运输联系的形成，其他国家仍然远远落后。根据行业组织氢能委员会的数据，在全球宣布的数百个项目中，只有不到10%实际上得到了承诺资本的支持。分析公司Aurora Energy Research估计，目前全球只有1%的管道正在建设中。

欧洲的落后者比如德国，未能实现到本世代末拥有10太瓦氢产能的目标。

绿氢的生产成本是“灰氢”的两倍多，后者来自化石燃料。虽然美国正在通过税收抵免推广清洁变体以帮助缩小这一差距，但欧洲的政策框架更加混乱，这也令西班牙神经紧张。

“我们已经在西班牙和其他国家有许多绿氢项目，但我们仍然不知道这些项目将得到什么支持。”总部位于毕尔巴鄂的Iberdrola董事长Ignacio Galan在报告后与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表示，“第一季度收益我们需要加速。”

欧盟首次通过每公斤固定价格支持生产商的试点拍卖，今年秋季之前不会启动，全面监管要到2028年才会出台。

凭借廉价的风能和太阳能，西班牙正在普埃托利亚诺等地耕耘。在马德里以南约240公里（150英里）处，Iberdrola建造了欧洲最大的工业电解槽，它是将水分解成氢气和氧气所需的昂贵设备。

在一个适度四四方方的结构中，有16个电池包含一个聚合物电解质膜或PEM。根据西班牙国家研究委员会的科学家Maria Retuerto的说法，这种新兴技术比碱性版本更节能，碱性版本使用氢氧化钾（通常称为苛性钾）产生氢气。

电力来自附近有24.6万块太阳能电池板的田地，绵羊在那里吃草，以保持草短而防止着火，以及防止太阳收集器受到阻碍。

这座耗资1.5 亿欧元的设施每年可供应 3000 吨氢气。虽然这些产量只是当地生产氨化肥工厂所需产量的9%左右，但这是该技术的重要测试案例。Iberdrola的目标是到2030年将产能增加10倍，并在绿氢业务上继续投资30亿欧元。

“我们的想法是，最终消费者将能够购买通过完全绿色生产链制成的面包。”该设施的负责人Javier Plaza说。

其他国家也瞄准了这一领域，与太阳能发电相比海上风电有优势，海上风电提供了更高的输出潜力。为此，美国公司Plug Power计划在芬兰建立一个氢气工厂，这有一个额外的好处，就是靠近北欧的制造中心。

Iberdola普埃托利亚诺的绿氢计划每年可以供应3000吨氢气。拍摄：Angel Garcia/Bloomberg▼

根据Afry Management Consulting高级负责人Javier Revuelta的说法，西班牙需要大约300个像普埃托利亚诺这样的设施来满足自己的绿氢需求，然后才能开始向境外发货。

“从西班牙出口是否是最好的选择还有待观察。”Revuelta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