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安全亟待完善评级标准

在人类全权掌控驾驶的时代，人们可以通过权威三方机构出具的“碰撞测试”结果，了解一辆车在发生碰撞事故时的安全水平，并以此作为选择车辆的重要参考和基准。但如今，汽车驾驶主导权的边界正愈发模糊，“自动驾驶技术”的出现让机器和人工智能更多地介入到了人类的驾驶行为中，汽车正由人类驾驶逐步转向了“人机共驾”。但人们在把部分驾驶权托付给机器前，该如何判别这些技术的安全性？面对“L2级”“L2+级”“驾驶辅助”等天花乱坠的宣传术语，是否有监管机构真的会去评定这些车辆是否能够达到所宣传的自动驾驶级别？在自动驾驶领域，是否也应该建立如同“碰撞测试”一样的评定标准，对良莠不齐的自动驾驶技术能力进行监督与评级？

目前，国际通行的自动驾驶技术分级标准是由美国汽车工程师协会制定，共分为L0—L5六个级别。“通俗来讲，L0—L2级主责在于驾驶员，系统只进行驾驶辅助；L3级主责在于系统，但驾驶员应时刻准备接管；L4—L5级主责在于系统，驾驶员可以不接管。”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以下简称“中汽中心”）首席专家秦孔建告诉记者。

因道路交通法规、企业技术能力等方面的原因，目前市面上所有量产汽车的驾驶自动化技术仍停留在组合驾驶辅助的阶段，也就是L3以下级别，驾驶的主体和权责所属依旧是人。但在误导宣传、期望过高、使用不当、技术失效等因素的诱导下，因驾驶辅助系统“越权”引发的交通事故屡见不鲜。“现阶段，自动驾驶技术仍处在企业教育市场的阶段，人们无从获知自动驾驶技术的能力和安全性，只能通过企业的一面之词，要么是媒体测试等较为有限的途径。”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

为提高车辆安全技术能力，国家相关部门也在出台针对各等级驾驶自动化技术安全性的相关强制性标准。比如，2021年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了《关于加强智能网联汽车生产企业及产品准入管理的意见》，从风险管控、驾驶员接管、数据记录和预见安全等方面，要求加强自动驾驶功能产品安全管理。除此之外，全国汽车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也在自动驾驶领域启动立项10项国家标准，包括驾驶自动化分级等基础类标准，自动驾驶通用功能要求、设计运行条件等通用规范，以及自动驾驶场地试验方法、道路试验方法在内的试验方法类标准等。尽管这些准入标准提升了安全门槛，但从拥有驾驶自动化技术车型的具体表现来看，其行驶安全性依旧是一片有待监管的“处女地”。

这一窘境有望很快得到改观。据悉，中美都在制定相关安全的监督与评级标准。日前，美国公路安全保险学会(IIHS)计划在今年施行一套全新的评级系统，以更好地监管技术能力良莠不齐、安全标准尚待评定的驾驶辅助系统。据悉，IIHS将会对具备部分自动驾驶能力的汽车进行安全性评估，遵循其碰撞测试良好、可接受、及格或差的评级标准。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会测试汽车驾驶辅助系统的完成程度外，这套全新的系统还将评估车辆保持驾驶员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的能力。根据IIHS的标准，要想获得良好的评级，辅助驾驶系统需要确保驾驶员的目光放在道路上，驾驶员的手在方向盘上，或准备好随时接管方向盘。除此之外，在驾驶员不能满足上述要求时，车辆的警报和紧急程序也将被当作评价标准。

目前我国也在推动这一领域的规范化发展。据介绍，针对目前行业主流的L2级辅助驾驶，中汽中心制定并发布CCRT（中国汽车消费者研究与评价）管理规则，其中，“辅助驾驶”作为一个专业性的测评板块，单独进行得分计算与等级评定。“2021年，中汽中心已完成多批次热门辅助驾驶车型的测评工作，并通过公益宣传，正向引导消费者选车购车，引导行业技术进步。”秦孔建说道。据悉，CCRT辅助驾驶主要关注车辆辅助驾驶性能表现、驾驶员交互和紧急避险三方面的能力。性能表现主要是通过典型交通场景来评价车辆自动跟车、自动巡航等L2级辅助驾驶功能的性能水平，尤其是车辆对我国特有本土化场景的适用能力。驾驶员交互主要评价车辆的使用边界告知能力与最小风险控制能力，比如驾驶员有没有脱手、走神等，以及车辆在失效情况的处理措施。紧急避险主要评价车辆应对特殊交通场景的识别与响应能力，比如遇到道路施工、事故车辆占道、行人鬼探头等极端场景。“我们希望通过客观告知系统的功能使用边界、性能水平短板以及风险处置能力，帮助驾驶员正确理解并安全使用自动驾驶系统。”秦孔建说。